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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仔儿
小说连载:大侠不三不四(长篇武侠小说)第四章(下)
    2022-05-04 22:01:15    作者:杨金帮    来源:
  吴弃对天幽道长一使眼色,长叹道:“斯人不出,如天下苍生何?如玉州百姓何?”
  天幽道长会意,连忙率众向银泉再三磕拜,请她出任,但银泉执意不肯。
  冉婆婆出来打园场:“这样吧,咱们先上山,歇息一晚,这件事不是银泉姑娘马上下得了决心的,诸位看如何?”
  大家欣然同意。
  银泉也不好再固执,只好同意先上山。
果然,山上已有吴弃几个好友,如相面先生石和尚、教书先生周胜、琴师郎奏琴、药医师南官人在此,以及黑金刚、独孤伤,大家一见故友,亲热异常,问长问短。
  当夜山寨灯火辉煌,杀猪宰羊,大开宴席,郎奏琴为大家吹奏音乐,妙不可言。
  欢腾喧闹中,吴弃过来邀银泉外出一谈。
  银泉面有难色,看看冉婆婆,冉婆婆道:“小主人,你与相公去商议一下,有些问题也只有你俩可作决断。”
  两人出得大厅,在山庄大门旁边一堆乱石上、月光下、微风吹来大厅里的喧哗声。
  银泉低声道:“不兄,你又乱来了。跟你讲,我妈再三叮嘱我不得与你过多往 来呢!”
    吴弃嚅嗫道:“那,你是怎么想呢?”
  银泉低下头,半晌才长叹一声道:“我心里是乱的。”
  “那么你觉得我——我这个人怎么样呢?”
  “你这人,说好也好,说坏也坏。”
  “这又如何说起?”
  “你力敌黑虎帮、玉龙帮、幽闭谷,救英少奶奶、救玉洁姐、救我,当然是好人,可是你却又偷学忘忧谷武功,又从不告我你的武功门派,这行为却又不象好人。”
  吴弃半开玩笑道:“大概,我一半是英雄,一半是狗熊吧。”
  “不过,你为什么偏要去那忘忧谷武九重里去偷练武功呢?平时妈妈连我也不让多去哩。”
  吴弃不好回答,便以攻为守,试探问:“这么好的练武场所,你是她老人家的亲女,她为何却不让你去练出高深武功呢?”
  “我也不知道,也许妈是怕我吃苦,她平时对我炼武要求不太严,督促的还不如忘忧十二钗呢,也许,那武九重她另有用场。这次你私自使用,真把她气坏 了。”
  “我其实……”吴弃哑口无言,他无法说出是琅环老人命令他去偷练的,他也无法说出为什么他必须执行琅环老人的命令,他当然也不能暴露出是在冉婆婆得安排下进行的。
  “所以,所以,”银泉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看,我们今后就少往来吧,你要好好待玉洁姐,你还要好好力争考上举人进士,以后你那个吊儿郎当不三不四的脾气也要改一下了。”
  吴弃的心在下沉,他抬头仰视明月,尽力挺胸吁了一口气,“泉妹,我知道,我知道……”
    沉默了半晌。银泉低声道:“咱们……该回厅里了。”
  “别忙,”吴弃忙道。
  “嗯?” “泉妹,我乱说一句你别生气,就算我作为兄长关心你,你……你以前有过意中人么?”     “你又乱说什么!”银泉的脸蛋通红。
  “我是正正经经问你,你心中有那样的人么?”
  银泉毕竟是江湖儿女,很快恢复镇定,眼睛也明亮起来,凝视前方那迷茫中 的群山:“我年龄尚小,心目中就算有,那个形象也很遥远、也很朦胧,也,也很完美……”说着说着,声音渐低而不可闻,近如喃喃自语。
  吴弃的心也彻底沉下去了,心中暗道:“是的是的,你是那么完美,你本来也该拥有完美的另一半,我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配上你的,吴某何人哉,岂能入泉妹之眼,只 是我今日今时,情何以堪!唉——”
  银泉从暇想中醒来,方注意到吴弃一脸沮丧地呆立着,忙抚慰道:“不兄,你 也别太难过,也许你失去武功,反而因祸得福,我要让妈妈保证,忘忧谷要保护你与玉洁姐一辈子幸福,平安。”
  吴弃摇摇头,失神地转身往寨门走,银泉也便跟上。
  进了寨门,两边玉人帮护卫女兵一躬身,大厅里喧哗声又迎面扑来,倒让吴弃想起一事:“泉妹,我的事儿就不说了,今生已去矣,愿结来生缘吧,只是,你尚大有可为,我是求你勉为其难,担当玉人帮主。你知道,我武功已是不行了,只有你能收拾住这个摊子。”
  银泉又急忙拒绝。
  正劝解间,大厅内众人见他俩来了,便一起涌出大厅,纷纷举杯: “祝帮主、副帮主鸿图大展!”
  “诸位诸位,”银泉忙高声道:“此事尚须从长计议。”
  吴弃截口道:“无庸多议,银泉小姐,你不允此请,此处人心即散了,莫非你让数百属下姐妹兄弟八方流离,走上为非作歹之路么?”
  大家哄然赞成,纷纷劝驾。
  冉婆婆也极口赞成,连玉洁也温和地劝了几句,她是看吴相公脸色行事的,而且也不觉得梅梅妹妹当上这个帮主有什么不好。
  银泉挡不住众人苦劝,只好道:“好了好了,吴相公你害人不浅,这样吧,我暂代帮主,但还须到省城禀明我母,她允许方可正式接位。”
  “好,”冉婆婆赞成道:“明早我们起程赴省城,吴相公与我们还去另有要事。忘忧谷二钗姐妹留下,暂时代表银泉帮主,与天幽道长独孤伤共掌帮务。我的意见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一致同意。
  宴席结束已是三更,大家方尽兴而散。
  冉婆婆安排大家安歇后,又引吴弃到他的厢房,一进门,吴弃大吃一惊,原来 ,那黑胡子的琅环老人正在屋内端坐。
  吴弃一楞,随即惨然一笑:“老前辈,你来的正好,你也看到了,目前我的处境,已不可能完成你的重托了。”
  “你想失约?”琅环老人沉声问道。
  “所谓‘扶泰山以超北海,非不为也,是不能也’。在下功力已失,在江湖已无立身之地,自保尚且不能,遑谈在江湖上做什么试验了。如果你要取在下性 命,此刻最好,此即我最无遗憾之时。”
  “你错了!”琅环老人冷冷一笑,“梅仙那小娘们,以为一颗化雪丸便可解决问题,她却不知,我琅环洞继那化雪丸后又研制出凝冰丸,只要化雪丸入腹不过三天内,吞下凝冰丸,便可重新积聚功力,令化雪丸归于无用。而且服下凝冰丸后,功力大为凝固,便是别人破你气门也难以溃散功力了。”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这丸通体透明,不近观几乎看不到。
  琅环老人道:“老夫略施小计,戴面具化装成幽闭谷之人进忘忧谷杀人,诱使梅仙回救忘忧谷,老夫这才趁机赶来,给你这小朋友送来凝冰丸。”
    冉婆婆大喜:“恭贺吴相公,老主人于相公真可谓有再造之恩,相公还不快拜谢。”
  吴弃后退一步:“且慢,不敢动问,小生服了此药,老前辈又要小生做何事? ”
  琅环老人不耐烦道:“届时我自有吩咐,你那时照做便是。”
  “不不,”吴弃断然道:“如此战战兢兢渡日如年,是生不如死,小生已难耐此苦了,老前辈倘若不肯明言所托何事,小生宁可不食此丸。”
  “你不想恢复武功了?”
  “晚生偃武修文,退出江湖,走科场取功名之路,也不甚吃亏。”
  “你倒想得好,老夫先一掌劈了你。”
  “无非小生再退一步,不仅退出江湖更且退出人世,那也是我吴某逍遥物外,得其所哉 。”
  琅环老人面露怒色。
  冉婆婆忙道:“老主人息怒,奴婢以为,老主人纵然把打算告诉吴生,吴生也自必奉命,而且会主动配合,其效更佳。奴婢以为,老主人但说不妨。”
  琅环老人哼了一声,面色缓和下来,道:“吴生,告你也可以,但你可照做,却不可多说。老夫要你恢复功力,再入江湖,以便你施尽诸般解数,去把那李 银泉小丫头搞到手……”
    “搞到手?”吴弃脱口而出。
  “就是要力争娶梅梅为妻。”冉婆婆解释道。
  吴弃一听,笑了:“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但也转念一想,又生疑虑:“你 真的要助我追求梅梅,你这又是为什么?我与老前辈非亲非故,何以老前辈要 如此作成我美事,这件事不会对梅梅有所不利吧……”  “住口,”琅环老人怒斥道:“你这小东西,问题也太多,莫非老夫还要受你审问不成。”
  冉婆婆忙打圆场:“吴生,此事对梅梅并无不利,你知道我是对梅梅爱若亲生的,我以为武林好汉不可处事婆婆妈妈,畏首畏尾……”
    “大丈夫当有决断,婆婆不消说,我做就是,请取那丸来。”
  “且慢,还有一说,你不得一箭双雕,脚踩两只船,因此,我告诫你,科场不得得意,那玉洁姑娘你不得娶。”
    “那是自然。”
    于是吴弃慷概仰头咽下那颗透明的凝冰丸。
  第二天,留下了忘忧谷二钗姐妹与天虚道长、独孤伤共执掌玉人帮帮务。冉婆婆带玉洁、银泉和吴弃上路了。周胜、南官人、郎奏琴、石和尚四友愿随吴弃赴省观光,也一同上路。
  路上再行二天,赶到省城。
  冉婆婆把大家安顿在按院,此时尉迟德巡按大人已在此居住,老俩口见玉洁,银泉姐妹,自是一场欢喜。当下又拨一偏院安顿下吴弃及四友。
  再一天,银泉之母忘忧谷主梅仙夫人也自忘忧谷赶回省城。来按院的别院看望了吴弃和他一帮江湖朋友,令大家高兴的是她对银泉就任玉人帮主之事倒并不反对。
  “一则,小女可以磨练磨练,二则,可增我忘忧谷实力,互为支援,吴先生此次让贤,我忘忧谷甚为感谢。”
    想不到梅仙夫人对吴弃也客气了,吴弃心忖,也许梅仙夫人因以为他已退出江湖另走仕途,方才另眼相看了。
  所以当梅仙夫人试问:“但不知吴先生还在玉人帮任职否?”吴弃马上答道:“这个小可就不必了。玉人帮以后唯忘忧谷与银泉姑娘之令是从。”
  梅仙夫人满意地点点头,便告银泉:“你马上动身回黑风山,我再拨忘忧四钗归你调用,务必把玉人帮整顿出一个新气象。”
  银泉点头而去,吴弃却又象心头失落了什么似地难受。
  “那么,本座劝吴先生苦读攻书,力争此次金榜题名,我想,吴先生是不会负我厚望的。”
    梅仙夫人说罢,飘然而去。
    省城乡试开始。
  吴弃并非初观场,也算老试士了。在应试前,他去贡院报了到,报名搜简,进场考试前,巡按府玉洁小姐派遣丫环送来一应用品,如文房四宝、人参、油烛 ,安息香等进场之物。
  照惯例,秋闱在初八日开始,考生数百人鱼贯入场,场外兵丁封锁严密,场内一排排鸽笼式小房,每个考生占用一个小房。
  秋闱又称乡试,是秀才考中举人的关键一关,要考三场,初场试四书义三道,经义四道,二场试诏、诰、章、表,这二场吴弃尽心去做,以显示才学,但他 决心第三场故意作错,以便不中,否则,一旦中举,则是近玉洁而远了银泉, 有违琅环老人之命。
  第三场试经、史、策、题目便是“贫贱不可移论。”
  吴弃抚卷沉思,心潮起伏,忽然想起以往赶考,名落孙山,生活贫困,遭人白眼,闲暇时曾戏赋一文,游戏文字而抒发苦闷,那篇文字题目是“寄穷神书” ,倘若把此文抄于卷上,必能邀试官之怒而逐于秋榜之外,于是苦笑一声,欣然命笔:
  “呜乎,玉州吴生询问穷神,我与足下有何亲? 穷神、穷神,自你驾临,不请自进,小生我万般不如意,百事不趁心。细数来,那财钱如生客、权柄不近身、色字偏加丝、名气无半分。我纵有满腹经论,只落得儒冠终误身。
  无奈何,自沉吟,我想那前代古人也受贫,你看那乞食的郑元和、伐薪的朱买臣、住破窑的吕蒙正,椎刺骨的苏秦,俺只有他们前半截遭际,哪有那后半截的时运。
  耐不得,俺找你谈谈心,你为何步步把俺跟。不象个可尊可敬的神仙,倒像个如膝似胶的情人,便是那浆粘胶贴也没那么紧。总不成寒舍当了您的衙门,您当了俺的护驾将军。
  吴某斗胆表寸心,粗茶淡饭难招待,尊神何不出吾门?有道是他处尽有安乐乡,挪挪窝儿换换新。果如此,则尊神潇洒,而小子幸甚。
  穷生吴弃百拜顿首”
  吴弃书写已毕,把笔一掷,嗨嗨大笑。便收捡东西,提前出场。
  吴弃刚离开考场。在这戒备森严的一片房舍中,仿佛一只麻雀嗖嗖掠过,直飞入考场中,尔后,一个身着黑色紧身短打衣,黑纱蒙面的人影飘飘然落在吴弃号房中,这身影掠过之快,犹如一缕淡烟,不但场外士兵未见,连考场内坐待监场的 帘官也未注意。 这影子抓起吴弃之卷,一晃而遁出考场,不到一刻,那黑影又一闪而来,把卷子又放回吴弃号房内,人影又杳。
  过了数日,那边按院的玉洁小姐遣丫来请,吴弃进入后院相见。
  玉洁喜孜孜道:“好教相公放心,梅姨已请我父帮忙助君一臂之力,我父讲,此次京里派来的正副主考,乃是翰林院侍讲学士刘大人、礼部给事中赵大人 ,俱是我父同榜进士,官场中,谊属同年,彼此关照乃是旧习,此次我父已去打过招呼。我知相公以前屡次闱战不捷,均非才力不足,而是苦无奥援,此次当无虑了。”  吴弃心中暗想道:“玉洁小姐却不知我这种游戏之作,根本到不了主考官那儿 ,先在房师这儿便会被卡下来(原来,科举乡试,一场数百考生、阅卷分若干房,每房有一“同考官”,负责评阅荐举各考生的试卷,试卷必要经过某房的同考官评定选荐,方能送至主考处再选定,方能取中,这同考官俗称房师), 即便送到主考那儿,凭他多铁的关系,也不敢取中这种儿戏之试卷。”
  他便说:“小姐,有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弃吴某已久,小生我一向时乖命骞,倘若此次又复名落孙山,则我只求小姐一事。”
  说罢他双膝跪了下来。
  玉洁惊道:“男儿膝下有黄金,相公不可如此。快请起来。”
    “你若不允我请,我实在无颜起来。”
    玉洁忙相对跪下,道:“相公请讲。”
    “吴弃若侥幸考中,自当与小姐同结连理,但倘若不中,是我命该如此,即不复有科场之望,我将投笔从戎,再入江湖,我恳请小姐不可固执,可别择佳偶 ,摒弃我这无用无才无运之人。”
  玉洁小姐不禁失声哭泣起来:“倘若如此,奈之何?卿为男子,无能至此,妾为弱女,薄命如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忽闻门外锣鼓喧天,有几个陌生人闯进按院别院大门,门口守门者未及拦住,他们已闯至大堂,高声大喊:“报喜报喜,玉州考生吴弃,取中乡试第 一名。”原来他们是报录人。
  当下按院大院内一片鼓躁声,纷纷传说:“咱们巡按府的那个秀才教书先生取中解元了。”原来,乡试第一名称之为解元。
  玉洁正自伤悲之时,忽听窗外佳音传来,突闻喜讯,喜出望外,这大悲大喜,何以承受,猛然间竟自晕了过去。奔进报讯的几个丫环来救,有的去喊人。
  吴弃已是惊的脸色如土,哀叫一声:“完了,我命休矣!”仿佛已看到那琅环老人一脸狰狞逼到面前,他颓然坐倒,没坐稳,倒是连人带椅跌倒在地。
    屋内一片混乱。
    下来几天,是令吴弃忙的昏头转向的几天。
  新中的举人,照旧规,先去参见房师,然后按院催举子们簪花赴宴,各人齐上明伦堂挂红喝酒。这几十名举人上马拔靴,扬眉吐气,一个个骑过大街,前去布政使司赴鹿鸣宴,吴弃便迷迷糊糊地这么过了几天。     尔后在按院后衙,巡按大人尉迟德夫妇、请来了吴弃及冉婆婆、梅仙夫人。
    尉迟大人一反以往见吴弃时的严肃、矜持,而笑容可掬,道:“吴先生,此次诚可谓‘十年寒窗苦,一举便成名’,下官早料你蛟龙终非池中物。”
  吴弃还谢道:“小生不才,滥竽充数,其实是蒙大人抬举,不胜惭愧。”
    尉迟德道:“其实不然,前天主考刘、赵两大人来会我,我先致谢,他们却道贤契实有真才实学,锦心绣口,字字珠矶,说罢从袖中取贤契中举之文来朗诵之,果然是字字珠矶。”
  吴弃内心惭愧,面红耳赤,心想那篇“拜穷神文”若诵读出,岂不贻笑大方 。幸好尉迟德却并未朗诵那篇文章。
  尉迟德道:“贤契文笔盖世,取朱紫如拾芥耳,然而这我还不以为意,我最欣赏者乃是另一事,听丫环禀告,当时报录人到,吴生不以中举为喜,反以小女昏倒为忧,惊慌过甚以至于椅翻人倒,可亦见该生之为人可靠,决非误传之不三不四之人。可见昔日银泉侄女所言甚是,因此吾意已决,愿将小女不揣陋质以侍箕帚。
    吴弃慌了,忙推辞道:“小生志连青云,岂区区一举人能自沮,必得进士及弟,方敢再议家室。”
    尉迟德闻言更喜,笑道:“如此说明贤契志向可嘉,非小器易盈之辈。当年下官我亦是立誓 及弟方盟姻缘。好,就这么办,暂且先于此际订婚,待以后吴生进士及弟回来毕姻。便请梅仙夫人为媒杓,诸位以为如何?”
    吴弃心中暗暗叫苦,无奈哄堂一片赞叹声,不由他不强装笑脸,感谢玉成。
  下来后毕竟心中烦恼,在别院另设小酌,邀请好友南官人、郎奏琴、周胜、石和尚相聚。
  大家欢乐甚洽,然而吴弃闷闷不乐,半晌才道:“今请诸兄弟到,算是告别, 今后,弃便与诸兄永别,不复相见了。”
  诸人大惊。
  南官人一拍桌子,笑道:“莫非吴兄指日青云将入仕途之际,要丢弃我们江湖朋友么?”
  “吴兄岂是薄情之人,”郎奏琴道:“莫非有什么不得已之事?”
  吴弃沉默顷刻,道:“我曾答允一位世外高人,不得科场中试,不得缔婚巡按府,如违约,性命难保。今不意竟中解元,又不得已缔婚巡按府。诸君以为是喜,我却以为是祸,诚恐惩罚将至,故与诸君永别耳。”     “什么世外高人,”南官人怒道:“竟随意干涉他人婚姻,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门亲’‘拆人婚姻,如杀人父母,’待他来,咱们大伙以理折他, 保管说得他灰溜溜而去。”
  “算了,你们也别卷进去,我还求诸位兄弟二事,待我死后,一则尽力看顾玉洁小姐,多方开导,保她平安顺利过一生,二则戳力共扶玉人帮和银泉姑娘,助成盛举。 诸君请自今别,且别卷入,以免徒送性命。”  石和尚大怒,喝道:“什么高人低人,他敢来骚扰,且让他受我石某一刀,”说 罢愤然而起,抽出匕首向桌上一戳,以示决心。
  不料刀子戳下,似刺中金石,顿时刀刃崩断,原来,这刀正戳在一只枯瘦的手背上,这手正是那黑瘦的黑须琅环老人的手,而琅环老人不知何时已坐在桌边 。在座数人,均为江湖上闻名人物,居然令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坐进众人之中而未觉察,实是骇人听闻。
  那琅环老人脸色冷冷:“还有哪位想让老夫吃刀的,可尽管出手。”
  面对如此功力,众人自觉相差太远,一时间,都不好开口了,只有石和尚手握半截匕首,放也不是,拿也不是,神色极为尴尬。
  吴弃忙道:“老前辈,此事不干他人之事,刀锯斧砍,吴某当之,请即出去别寻地方了结此事如何?”     “岂有如此便宜,你这姓吴的娃儿,贪心太甚,言而无信,那时你保证不中科举,现今却又食言而肥,今天我处死你,专门要当你友人之面,让你死的不光采… …”
    “且慢,”说话的是周胜,这位教书先生慢条斯理地拱手道:“老前辈世外高人,何以不分青红皂白,误杀良善。”
    “什么,你是什么人胆敢插言,莫非活得不耐烦了。”
  “小可周胜。” “哦,你是那个号称‘通古博今,百手千文江南第一才子’的周胜,你文才虽佳 ,武功嘛也不过小儿科,莫非你还有什么本事可以强出头?”
  “正是,小可的武功是不行,不过,这下笔千言倚马可待的本事,却是不敢妄自菲薄。比我这朋友吴弃,还强上几分,正是靠了这个本事,此事我便出头揽过了?”
    “什么意思?”琅环老人并不太懂。
  周胜便不慌不忙,说出一件事来:原来,初八乡试那天晚上,周胜正自在房内读书,忽然那梅仙夫人闯入,手持一张当日试卷,是吴弃在场中答出之卷,题目叫“拜穷神赋”。原来是她偷出来的。
    当下阅后,周胜大笑,这明明是游戏文字,断不会取中的,却不知吴弃为何作此自绝于仕途之文。便应梅仙夫人之恳求,当下挥笔,洋洋洒洒,文不圈点,顷刻而成一笔绝佳文字 ,并署上吴弃之名,由梅仙夫人再次携入场内,如此,吴弃方才得中解元。当然,尉迟巡按与主考大人的同年友谊也起了作用。
  琅环老人呆了半晌,又问:“须知你笔迹不同于吴生,岂不会露出马脚。”
  “别忘了我号称‘百手千文’!”
  这么一说大家恍然大悟,原来周胜文才,实在出众,各类文体,无所不通,他人字迹,临摩绝肖,故曰百手千文,形容其写作俱佳。
  “因此,如要杀今科解元,该砍我头,非我强出头,乃是本来便是我的头。” 周胜笑道。
  “唉”,吴弃在旁长叹,“周胜兄,你何苦让我死前还出一回丑,伤一次心呢,本来小弟自我感觉良好,还自以为我的文笔差堪可以呢?”
  “也罢,”琅环老人道:“既如此,则在你尚为无心之过,是那娘们弄鬼,我岂能让她如意。吴弃,你科举中否,玉洁娶否,也不为大事,只是那件事情, 你必要做到,否则,老夫必杀你。”
  说罢,用手一拍,桌子四散碎裂,而老人身影已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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