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念的雅安
文｜刘江生
同学会定在雅安，刘宁平说到雅安的距离只能用内在的心来丈量，眼睛看到心灵本身有无你我。心是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同学们从南京、郑州、西安等地飞来了，有的是带病也希望相聚瞅上一眼。我曾多次来过雅安，感受是那有形的雅雨，藏在开花中，让位于蒙顶山和青衣江，在无声时跟进，充满神的感言。天不老，情难绝，这次可是“有涯”与“无涯”之间的认知，“有用”与“无用”之间的体验，“有为”与“无为”之间的释然。喜忧参半的岁月啊，就此打一下住。
花朵和果实托梦于雅女，接谈之后是洗尘。大自然闪烁美丽思想的隽语，借用孔子的话来校对，对于那些正在变化的事物，我们能包容、达观。一个人精神越富有，越要喜欢安静和闲暇。不要让所有的人理解你，不要与人性为敌。半个多世纪过去，所有的职务都是暂时的，文化涵养是终生的。譬如长度不确定的老年阶段，是在于享受人生的黄金时期。
音乐悦耳就行，心若放宽的都是春天。张丹从成都捎来的两箱好酒，让欢乐接受一次形而上的意义，意在同学们以觉醒为路。当然，要为《西藏日报》的阿多、才旺以及《现代工人报》的纪文等的缺席祭上一杯。生死之学，如同哀愁和欢愉一样地容易失落。太阳和月亮不能像当年那样圆，许多事物的本质规律并没有改变，但有时候也得保持必要和适当的距离。张丹让我想起一位学友在那80年代对她的暗恋：“期许只是无奈的期许，情怀只是过去的情怀。”且将丽日寄心间，老来活在当下的乐趣比之采蜜的心情会更好。
游才贵就认为过去无比重要的事情，而今觉得无足轻重了。他有雨城女婿的庆幸和坦然。博物馆让我们感受了高颐墓、阙及石刻的故事，有“高祖斩蛇”、“季札挂剑”的醉意。岁月为什么不等人？“师旷鼓琴”在作答，音乐和事物的辽阔，让人想到太阳给予了土地所有。仅管那些历史并不认识我们。沃土却能催生庄稼，我们应有天空。
雅雨擦洗，在让时间和空间雕刻老人。一棵树上栖息了有多少只鸟，飞或不飞，不在同学的掌握之中。才气；无知；不幸；成功；命运在为必然性举杯。回归的仍是自己。从茶山抽身站起来的人，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欧阳宏生是著名学者，就发现“表里山河”，仁、义、礼、智、信，外加一个“文”字，能将幻化的地域符号，以其乐无比的生命力，将长歌短调传为最高的德性；让坚韧的缄默使万物滋长而繁荣。如李宝珍所言：同学们走向蒙顶多雾的旅程，吸尽茶树的液汁，色泽会更浓；能够启发后人的诗性和文化。
根找到住所，树会把不需要的举向天空。纯粹的耐心，也是提醒你看好那朵花，拨动生之弦琴，回归自然。这花可说是终身的好伴侣，可让你当“研究生”，也可是时髦的线体，一副流线型的胴体。但我知道我们从何而来。“花无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不须长富贵，安乐是神仙。”在自己喜欢的地方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看日出日落，会感到更多的快乐！没有一朵花能穿过四季，如果看不清自己，就看看身边的人。二仙桥在将视野的远光切换为近光，或叙事，或抒情，或议论，满怀定力。
闲趣的话题，能给身心以松弛和怡然，捕捉自己心灵的天地：一种人自己选择命运，另一种人，被命运选择。精神的富足与多面性，才是女人更高层次的魅力。异性朋友是最高境界，能够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去欣赏对方。人的前半生为财富和地位而挣扎，后半生在于修身内省。
安居宾馆的雅鱼，有三杯通大道的口号，无限的味道存在有限的体内。生命之珍贵美好，在于好日子正在云上，它们是从“跑马溜溜的山上”赶来，也能以君子风范关照美食。老班长王梦林夫妇就是美食家。他说放翁有诗，“酒隐人间已半生”。尝尽天下美食，在于味觉。用观察力去发现，在于嗅觉的感受。六尺之躯，天堂地狱都在大隐于市了。“东坡肉”“东坡鱼”“东坡豆腐”，原来大诗人也爱美食。
在碧峰峡的云雾更远处，让翠竹成为侍从，使我们看见熊猫瑛华、福涛、巴特；太阳在把它们的姓名，放大三倍。熊猫不会冬眠，能爬上树摘野果子，或游到小河抓鱼吃；竹子，安之若素的食材，让熊猫在旷达而宁静中，经历生命的轮回和丰美。“国宝”主宰的学术理性，有养生扶持寒夜萧瑟的胜利。退隐深山，无关种性和画，从不打扰世人友善的交谈，正如我们游荡，身体湿透，却灵魂干燥，能通过泛黄的叶片代表冬季的语言：生活虽然苟且，但诗和远方在让我们切实地活着。财富，将被黎明夺走。
我说我想留守雅安，是要为自己活着，不要活在过去和未来，追求那些虚幻的东西。我们能像“甘露”把品质安顿在名山，供茶客在意。茶马古道，在开怀地笑着，“初地即是十地”。碧峰峡从不失诚敬之意，山溪流淌的音乐，不属于上帝，因为它绝不因思想而存在。同仁李普曾挥毫题写：“天下第一茶山。”圣经贤传，一部自然界的大书，能使世人得到最美和最大的回报。 
从攀枝花提前赶来的尹远，对“何君阁道碑”情有独钟。共读碑文，感到以篆作隶，变圆为方，削繁就简的内涵，在于整治道路，功在东汉也。祈愿中的珍重和长远，有着灵魂最大的智慧和敏感。在我们的眼里：开道的碑文上面写着劫数；另一个上面：灵魂、美、神圣、光荣。不要忘记其中的感叹、呼唤、软弱无力；啊，“他们不会再这样做了。”远处，火车夜行的汽笛把牧村还有纺车抬上了天空。
茶姑的微笑充满阳光和春风，激活了明晰的事物，风雨过后的“茉莉飘雪”，醇香得像一种哲学。曾畅在石家庄退休多年，读过《茶经》，懂煮茶饮茶的器皿；沏茶的方法；程序；产茶的地方及茶之优劣特点。“饮罢意爽，香色味焉往。”我们的呼应有着洒脱和豪放，有“井水皆可歌”的影响力。当然，面对青衣江，何必说出自己属于哪一朵浪花？同窗，从物——颜的目光及品味，更会增添“天梯千步探牛斗”的能力。
一岁时序，以此为首。张庆华将半路彩屏发出，宾馆横幅醒目：“欢迎您，中国新闻（重庆二部）的同学们！”大家互相祝福，散布喜悦、吉祥。各种感悟交织，有周发俊在走进养老商品房的感慨：如果我回去，我的长发在夜晚就会是一座孤岛，随时，以黑谋生。这次我肯定是想领取居住证的。雅安有山水的绝唱：长有的树枝，在为我们结出松果。有一群播种爱的老人，要为又一轮的干杯充满绝对的信任。
唐代刘禹锡有诗，“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借助浅显的文字，梳理心性的超脱，辛建国对人生60岁到79岁，就大有感悟：要懂得享受生活，过度操劳自己，不会给子女带来幸福。雅安自古有“各种雀鸟，呼朋引伴，筑巢安居，群飞欢聚”之意。雅安蕴蓄的何不是老者风貌的亮色与质感，人生价值的取向，在于晚年的乐趣，健康与尊严。
茶马互市在古代被定为定国安边的重大事务，在茶叶市场体现了买卖力回来，途经白马泉（恒温间歇泉和喷珠泉），贺中才不免要对清代书法家、剑南使者黄云鹄题写的“喷珠泉”品评一番。而“间歇泉”在宋代被敕封为“渊泽侯”。白马泉位于“南方丝绸之路”古道之上，这是群峰耸翠，林木蓊郁，园林密布，山水交融，属罕见的奇异现象，颇具吸引力，古往今来，赢得无数文人墨客之赞美。举止遥望山前滚动的夕阳，心事远去。
同学们再会，互相祝福着。刘宁平和游才贵忙里忙外，真是给了大家不少“水清鱼读月，山静鸟谈天”的雅兴。上里古镇有雅女吆喝，手中一串串珠圆玉润的红豆：待价而沽。我想，当你内心足够丰盈，自成一种强大的气场，也就活得让人羡慕了。学会富养容貌、心态，更具有精神和灵气，在于多读贤圣之书，向圣人看齐。用何玲几天以来认同的话来说：“一生中陪伴你时间最长的人，不是父母，不是爱人，而是自己。”
余生不长，老同学会做的是哲理性的减法。生活终究是自己的，情绪的主人应该是你。看精彩的村庄，被山收藏，一条清亮的小河从街心穿过，欢笑，是心灵的浪花。雅安，有雅致安宁之寓，有江山的光影与人性的回响，能在苍茫的现实中触摸到事物的本质和规律。人生在世，草木一秋。正如诗人木心所言：“人活着的时候，只有两样最珍贵，一是身体，二是心情。”学会富养自己，才是我们晚年最好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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