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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仔儿
小说连载:大侠不三不四(长篇武侠小说)第六章(下)
    2022-05-07 23:36:35    作者:杨金帮    来源:

他也不起身,就仰躺着,伸手向天,以小无相指力,在甬道顶壁玉石板面上“滋滋滋”地 隽刻上了一段自祭文,文曰:
公少学书,不成;学剑,又不成;及书剑合壁双修,方成即殒。鸣呼哀哉!尚飨 。
玉州书生吴弃兼大侠不三不四谨自祭。”
后面又给周胜诸友留下一句:
“撰一联嘱忘忧诸君。
上天戏浮云,这清福老夫享了;
入谷追幽灵,此烦恼尔曹任之。
横批:上下有别
又注:吴某年齿虽与君等相俦,然死者为大,自称老夫,似无不可。”
再郑重地给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儿留下一句话:
“洁妹、泉妹:今生已去也,愿结来生缘。”
正待用力刺上吴弃两字,却是又一股更大的爆炸声浪冲了过来,差一点把吴弃手中千里火扑熄,且头顶上刚刻好的那玉石板摇摇欲坠,在震动中,终于掉了下来,而且是连着顶上一大块岩石朝吴弃直坠而下。
吴弃躲避不及顺手化指为掌,大力金刚掌向上拍击,这块玉石板在掌力及石块夹击下,撞的 粉碎。而巨石也被撞得偏落一边。
“杰作”化为乌有,吴弃大怒。可定睛一看,却又心中猛得一跳,因为他明明白白看见那巨 石掉下来的地方,赫然露出一个黑洞,难道这玉石甬道顶上还有秘室。
吴弃使了个鸽子冲天,一纵身飘了上去,伸手一把搭住顶上石壁边缘,稍一用力,身子已钻进了这顶上秘室。
千里火照耀下,但见这秘室墙壁全是玉石铺就,约有二十多步见方,如同富豪人家的卧室, 有玉桌玉凳玉床,甚至还有个玉石镶铜镜的梳妆台,像是女子的香闺。
床上,铺的是老虎皮垫子上加锦被,但锦被已有些陈朽,显见是多年未有人迹了。
梳妆台上有一个二尺宽黄金盒子,吴弃小心翼翼打开了,里面并无暗器,也无武功秘籍,倒 是迭着一幅雪白绸绢。抖开了,令吴弃眼睛都瞪园了,上面绘着一幅绝妙美女图,画中美女 花信年华,称得上是仪态万方,国色天香。吴弃还从未见过这等美色,他不得不承认:玉洁 、银泉皆不如也。
引起吴弃注意的还是美女图下注了两段话,一段话笔力粗豪,有力,似是男子笔迹,廖廖几句:“有人广田多荒,有人戳力帮忙,怜汝华氏香艳,慰吾惜玉心肠。”下面署名:“知名 不具。”但后面又有一段文字,笔迹娟秀细致,似是女子手笔,写道:“流水何乃急,深宫尽日闲,殷勤问红叶,好去到人间。妾华氏久候左迁君不至,录昔时韩氏诗,题于郎君所赠之绢画上,以待郎君来后自取留念。”
吴弃觉得有些明白了,看来这洞穴是幽闭谷主左迁金屋藏娇的地方,而这被藏的娇娥便是画中人华氏了,令人疑惑的是,以幽闭谷主这偌大势力,犯得着把一个美女藏得这么隐密么?看样 子这玉石砌成的屋子已经多年无人住了。如今这美人到哪儿去了呢?吴弃心中有着太多的疑 问,不过他不敢再思考了,因为当务之稳是要赶紧出去。
他紧信,肯定这金屋另有通道出去。因为他感到屋内空气较下面什么琴亡甬道要清爽一些。
果然他在梳妆台后面找到个方约二尺的小木门,钻进去是一个斜向上方的通道。有希望了。
爬上几十步,便摸到一扇铁门。他激动得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终于熬到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
轻轻推开了这扇铁门,却还是未见天日,吴弃伸头一看,原来这铁门外面是个倾斜的大隧道 。不过大隧道向上一方,已隐约可见大洞口,那儿微天光。往下看,这大隧道通往的尽头是 一条地下河,而且以吴弃那超敏禅术,已于灰暗中见到似有一个身着黄衫的人在河边舀水后 ,担起了一桶水,大概要往上走了。
吴弃忙缩进头,轻轻关起了铁门——不,也许该叫石门,此刻他才注意到,这铁门外面居然 是一层石头,一旦关门,天衣无缝,并且这石门位置正处在大隧道一个拐弯的凹部,很难被 人注意。
心中有了底,他不慌了,又沿原路回到那密室,把那幅美人娟图取出藏在怀里,又奔回到石 门这儿,运用超敏禅术,确信那担水夫已经往上出了隧道,并且附近再无别人,这才轻轻推 开洞门,跨出洞来,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看到那下面的地下河,他忽然想起自己该先冲个澡,低头一看,自己身上血、汗、土、肮脏 不堪,衣裳早已破烂不堪,想来自己尊容也定是令人不敢恭维了。忙一纵身,飘下几十尺, 直到河边,一头扎下水,匆匆洗了一通。正巧,河边还 有几根竹杆横着,晾了十来件黄衣衫,想必是担水夫们的,不顾那么多了,成大事者不拘小 节,他换上了其中一件合身衣裤,把自己这套烂衣服丢进地下河,再把那绢画小心收藏在衣 衫中,而且他注意到,这幅画的色彩似乎是用特殊胶剂制成的,在水中居然也没有被化开。
他又往上几个纵跃,来到隧道洞口。这才明白了,外面正是黄昏,细雨朦胧,难怪担水夫要 把衣服晾在洞内。
可他不明白这是什么地方。
他疑心自己到了仙山琼岛。
自己所处的隧道口,正处在一座大湖的岸边,从洞口往湖面望去,迷茫的雨雾中,数百亩宽 的碧绿湖面上,浮莲荷叶,一片一片。岸边芳草,奇花异卉点缀其间,直令人想起唐代大诗 人王维的佳诗:“不到东山向一年,归来才及种春田,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燃。 ”
更壮观的是,湖面上几座小岛,岛上雕栏玉砌的亭台楼阁,而孤岛之间水面上,又有数道长 廊,曲曲折折连接起了重重楼台,而这些楼台下都飘荡着各色画舫小舟。
最壮观的,是无论亭台楼阁上,还是曲折长廊上,还是画舫舟上,三三两两的或坐或立着许多宫装少女,个个出落的美丽婀娜,况且还有那少女们曼妙婉约的歌声。
这倒把吴弃看呆了,他浮想联翩,东坡学士有诗曰:“水光敛艳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抹浓妆总相宜。”以西湖比西施,固然不错,可如果又有西湖,又有 西 施,尤其是数百个西施,那可更是风光旖旎了。恐怕还不可能是西湖,莫非是天上仙宫瑶池 ——他被这种想法吓了一跳,只有自己死了,才有可能见到仙山玉宇啊,莫非自己已死在那 琴亡洞?
正自胡思乱想,忽然远方传来鸣鸣角声,而近处更传来咚咚战鼓声,听声音倒是来自身后 ,惊得吴弃从胡思乱想中醒来,忙不迭钻进岸边青青河边草中。
回头才发现,原来大隧道洞口出自岸边假山,假山两旁亦是排排亭台楼阁,红墙黄瓦,巍峨 壮观,其中最高的门楼上有一牌匾,上面龙飞凤舞般四个大烫金字“游龙戏凤”。
从牌匾下涌出一队宫装丽人,前面是四个提宫灯的少女,后面一队举伞盖的、举彩旗的、提 花篮的,尽是美女,中间拥着一位宫装丽人。
这位丽人穿花拂柳踏着莲步,来至湖边。却令躲在岸草丛中的吴弃吃了一惊,看这丽人的眉目如画,清丽华贵,正是那神秘的琴亡甬道秘室中所藏美女图中之画中人。不过,真人似乎 比画上之人更为美丽。
这丽人声音也如黄莺儿的歌喉,莺声呖呖,十分好听:“小荷、小月,你们准备好,一会儿开战,你们在船上听我号令,一定不要恋战,否则又会向上次那样出人命的。”
两少女躬身领命:“奴婢晓得。”两人便跳上岸边两小舟,分别划向湖心。
此时吴弃已吃惊地发现,整个湖面情形不对了,所有楼台亭阁上的美女们都纷纷跳上小舟, 小舟从四面八方涌往这边湖面,细数舟上少女们,怕是有上千名之多。
吴弃眼力甚佳,看得清楚,所以他惊得合不拢嘴了,他从来未在任何场合见过这么多美少女 聚在一起,在当时社会中,大家闺秀固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深居闺中,而小家碧玉也 不过偶尔大街上出头露面,多是躲在家中女红下厨,难得出门。吴弃实在弄不明白这是 在什么地方。
但听得对面湖面上号角大作,密密麻麻又涌来一大群鹅黄小舟。小舟上也站满了人,却是身着淡黄衫的俊秀少年们,手里挥舞着小旗,呐喊着,小船摆成阵势,朝着这边进攻。
这边的宫装少女也尖叫起来,西施变成了穆桂英,划动小舟,怕也有一、二百条,冲了过去 。
黄衣少年的小舟与这边彩衣少女们小舟碰撞,就当场翻了几条船。双方挥动小旗,或举起木 桨互相戳、扫,又是接连不断的有人落水。
吴弃看的纳闷极了,这算什么打法,他自入江湖,大规模武斗总算也经历过十数场。哪有打得这么温柔的,简直是儿戏。
很快他就明白了,这还真是儿戏,因为水面都是齐腰深,落水的男女站在水中,非但安然无恙,而且一个个脸笑嘻嘻。还瞅空伸手把在对方小舟上的人拉下水。无论落水还是在小舟上 的,无论少男少女都是嘻嘻哈哈,还真是在打闹。
唯一打得认真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黄衣队中为首者,这是一位穿玄衣黄裳的微须中年人。 大概也 是因为这边少女们主攻目标是他,弄得他应接不暇。但见少女们一个个驾舟向他围去,一个 个奋勇跳上他的船,却被他毫不客气地一拳打落一个,一脚踢下一个,一位死死抱住他身体 的少女还被他使劲抡下了湖水里。由于周围小舟太多,也有落水少女被撞破头脸,鲜血直流 ,吴弃心中不满:“这厮不仗义,大家打着玩,你如何下手恁狠,俗话说男不和女斗,实在 斗起来 了,总要让着点……”正寻思要不要出面去阻止一下那人,却听到身后,岸上,那宫装丽人 急急叫道:“不好,脸色不对了!快,快发令示败。”
就听得这边岸上敲战鼓的停了下来,于是那围攻中年黄衣人的少女们纷纷溃败,或跳水,或 逃避,很快作鸟兽散。
中年黄衣人的小舟率领一干少年的小舟们,峰拥冲过这边少女小舟们的防线,一直冲到了这 边岸边,那中年黄衣人一纵身跳上了岸。
顿时,湖泊中所有的小舟,无论男女,一律放声欢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
这边岸上的那宫装丽人,早已恭恭敬敬地跪下了,她身后,也跪下了一大片宫装少女,只听 她道:“田妃前来迎驾,坠下神勇,无人能及,这一场风流大战,臣妾又败了。委实是败得心服口服。”
岸上岸下,又是一片欢声雷动。
雷鸣般的欢呼声,击得藏身在岸边草丛中的吴弃腿一软,栽倒水中,呛了一口水,忙又扒起 来,但腿已吓软了,嘴唇已哆嗦了,脸儿已吓白了,眼睛已直了。
原来这人竟是皇帝,难怪这里有这么多少女,那都是宫女,难怪这里有那么多少年,那都是 太监,难怪刚才有一个怪怪的感觉,就是所有在场的二千余人,只有一个——那中年人是有 胡子的,其余无论男女,统统没有胡须。
更可怕的问题是,自己来什么地方?难道这是皇宫?是后宫?是御花园?那就难怪这儿像仙 山琼阁,美女如云了。常言说皇帝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三千佳丽。
吴弃又联想起当教书先生时看过的一本闲书《开元天宝轶事》,书中提到:唐代唐玄宗时后 宫娱乐 ,“明皇(玄宗)与贵妃(杨玉环)每至酒酣,使妃子统宫女百余人,帝统小中贵(太监) 百余人,排两阵于掖庭中,号为‘风流阵’,以霞被锦服张之为旗帜,攻击相斗,败者罚之 觥(酒杯)以戏笑……”
看来,当今皇上也有仿效前贤哩!
这位中年皇帝已伸手扶起了那位田妃,“爱卿既然认输,那就得遵守前约,容朕再次出宫了,哈哈哈。”大笑中,他携起田妃之手,一直走进那悬着“游龙戏凤”牌匾的门楼里去了, 随侍人员亦鱼贯而入。
只有一个年龄老一点,脸上有了皱纹的太监,面向湖中大声宣示:“皇上有旨,‘风流大战 ’继续进行,皇上与娘娘与要在五凤楼观战呢!”
旨意一下,欢声雷动,原先如泥塑木般跪伏在岸上、舟上的宫女、太监们,顿时活了,湖中 ,舟上、岸边,一个个、一对对、一群群又笑又嚷,又骂又吵,又拉又扯,又曳又拖,二千 余人混战一团,那千资百态,令吴弃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目瞪口呆,眼花缭乱。
正自发呆,一声娇叱,“这儿还藏了一个”,便冲上几位宫装少女,七手八脚把吴弃从草丛 中拖出,“一、二、三”,便把吴弃的头揿下了水。可怜吴弃虽有盖世武功,无奈在这众目 睽睽之下绝不敢用。呛了口水,急挣扎出水,拔脚要跑,那衣服又被扯住,担心像别人那样 被扯掉衣服,吴弃不得不抱住胳臂东闪西躲。
这一场大混战,从暮色苍茫闹到夜色朦胧,再闹到华灯初上,闹到月上柳梢头,想见这些宫 女太监平时生活是太枯燥了。
吴弃总算从脂粉阵中脱逃出去,夜色掩护下,他向那岸边楼阁亭台摸了过去,太约因为大部 分太监、宫女 还在湖中嬉闹,也因为后宫中一般没有会武功的,所以吴弃没被人发现,较顺利地东拐西转 ,攀上了亭顶,从一个楼亭飞跃另一个楼阁。
麻烦的是这皇宫后院太大了,吴弃迷了路。
忽见那边一个楼阁,牌匾上写着“五凤楼”,楼窗内燃着几枝大红蜡烛,楼门口挂着几盏大 红灯笼,吴弃飞身从空中掠至五凤楼顶,扒着琉璃瓦,倒挂下来,但见面里几个宫女侍立, 中间绣墩上正坐着那黄袍皇上与田贵妃。
吴弃的超敏禅术,捕捉住了他们的对话。
“爱妃的风流阵实在厉害,朕几次欲出宫冶游,都被你挡了回来。”
“皇上说哪儿话,风流大战,十战中,臣妾倒败了七阵,不是臣妾斗胆阻挡圣驾,臣妾只是 担心皇上在外游龙戏凤过多,致使龙体欠安,则是国家之祸,百姓之灾。所以臣妾倚仗皇上 宠爱,与皇上约定,每次出宫前须得与臣妾斗阵,闯过风流阵,方能出宫,这亦是一则让宫 中仕女得以亲近陛下,二则为皇上出巡以壮行色,倒也不完全是臣妾藏私。”
那皇上满意地摸着胡须,嗨嗨长笑,“爱妃真是可人儿。不过、今天虽闯过了阵,朕也不打 算马上出宫。”
“那又为何?”
“今天礼部来奏,此届春闱,会试中式的贡士有几十人,按惯例后天在奉天殿殿试,钦 点甲榜。”
听到这儿,吴弃方才想起,原来自己被幽闭谷关押期间,礼部已经会试了,看来自己虽逃幽 闭谷却误了考期,这进士是及不了弟了。
“皇上,这又何苦,几个酸丁的事,不为大事,让他们改个日期便是。”
皇帝微笑道:“爱卿,你便是妇人之见了,朕身虽为风流天子,却内秉祖训:江山为本钱, 美女为利息,得江山者才能得美人,却不可为美人而失江山。南唐后主便是前车之鉴。朕虽 非尧舜,却非昏君。岂会舍本求末,自蹈南唐后辙。所以这廷试之期是不能更改的。”
“皇上圣明,贱妾愚昧,还请皇上开导,这得江山又与此次廷试何关?”田妃看来还是不太 服气。
“须知历来文人是肯为人君帮死忙的。从韩非子‘说难’,到李斯建议‘焚书坑儒’,到董 仲 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到程朱理学‘存天理灭人欲’,文人为人君效忠,其出谋划策, 设身处地,惟恐不尽心,其争求御用,肝脑涂地,惟恐无机会,故历朝历代,科举取士,便 是朝廷结纳士人之心,收揽天下有才者入我套中,以为御用。朕岂能因几个女子便擅动廷试 期限,冷落了天下士人之心。”
“皇上明见万里,贱妾万不及一。”那田妃娘娘又一次跪下,虔诚地磕了头,以无限仰慕的 一双明亮秋波看着皇帝。
皇帝若有所思,田妃忍不住问道:“皇上又在忧思何事?”
“朕贵为天子,受命于天,自信大事上把持得住,料想上天不会弃我的。朕有所思,此次廷 试,出个什么考题才好,礼部拟了几个,朕都不甚满意。”
田妃那眼珠儿转动了一圈,拍手笑道:“皇上,由刚才所谈的,臣妾倒想了一个题目,叫: ‘奉天承运,天命在君’。且让这些烂文人为陛下江山永固有个出力的机会吧。”
皇帝击掌称妙:“爱卿高见,可见巾帼能胜须眉。”
田妃含笑:“皇上何不在臣妾处安歇,再细细琢磨一番。”
皇帝忙挥手:“朕今天太累,改日吧!”
然后,径直摆驾,离开了五凤楼。
田妃并没有拦阻,恭送至楼下,见得圣驾远去,方才微微一笑,“皇上今天又看中了哪个小 鬼头了。”
藏在楼机的吴弃心忖,机会来了,只待这田妃身边无人,便出现在她面前,献上这幅美人图 ,谎称自己是左迁派来的,请她派人把自己悄悄送出宫,想来     不是难事——既然她是那琴亡 甬道秘室中美女画的画中人。
想到这,再往下一看,那田妃娘娘却已带着两个侍儿,匆匆沿着一条石板小径,向远方走去 。
吴弃长提气,轻纵身,飘然而下,无声无息落于草地,他决心跟踪田妃,也许能从她那儿发 现幽闭谷什么线索。
吴弃相信,后宫中除了女人与半女人,大约无武林高手。大内侍卫虽然厉害,多半是在皇城 周围巡逻,不敢擅入后宫只要不出后宫,不会有麻烦,看来,如果把皇城比成人,那后宫是人的柔软下腹部,一旦进入,这儿几乎不设防。
田妃在两个侍儿的宫灯引导下,已经走进了附近一座楼阁,奇怪的是这楼阁里几乎无灯火 ,与湖边几十座灯火辉煌的楼台形成了鲜明对比。
吴弃怕失去目标,闪身贴近了这座楼阁,观察里面曲廊拐角,煞是复杂,但吴弃的超敏禅术 已发现楼阁内,人员不多,那个田妃的话声倒隐约可听。
吴弃攀墙,越拦、钻窗、过门、几十个轻快动作后,已经闪身于楼阁中间,一座绣房门内, 之所以躲在门内,因为门外是过道,随时可能出现人,门内则正面置一屏风,里面的人看不 见门。
隔着屏风,吴弃明明听见里面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但怪在却无人说话。
吴弃够耐心的了,足足立了一刻,里面仍无人说话。
吴弃心想莫不是里面人被谁点中穴位,说不出动不得了。便以小无相指力,轻轻把屏风捅了 一个洞,凑近一看,咦了一声,心叫奇怪。
原来,这屋内乃是卧室,雕花大床上,绣凤大红被两边,各倚床头半卧着一个丽人,左边坐 在床上的是那田妃,她已是卸了宫妆,内着睡衣,而右边那位丽人,竟与田妃相貌酷似,只 是年龄要大得多,似有三旬余,两人相望,各自并无一言,默默垂泪。
还是田妃幽幽地开了口:“姐姐,你也不要老是这样,郁郁寡欢。妹妹自入宫来,蒙姐姐多 方点拨,也算挣得了个三千宠爱在一身了。只是肚里无消息,还恐将来难以固宠。倒是姐姐 你,这些年虽遭冷遇,难见君王面,却好在十余年前生下了小王子,而今封藩淮王,出镇皖 地,虽然依祖制,你母子不能长相厮守,但毕竟是你的骨肉,将来或有相见之日,你又何必 老是一个人孤守寒灯,暗自伤悲呢!”
说着说着,这田妃的眼眶内也涌出了泪珠,一滴滴流下她那雪白脸颊。想来也是由姐姐的遭 遇联想到自己,不免也自伤身世了。
吴弃又听呆了,原以为宫内繁花似锦,嫔妃们神仙般的快活,哪想到也有着难言之苦闷。难 怪历代皆有宫女怨词,如古代唐朝宫女韩氏那首红叶题词:“流水何着急……”——对了, 这 首诗被抄写于琴亡秘窟中那美女图上。想到此,他不禁以手摸怀,那幅绢图还贴在自己胸口 。
那年愈三旬的丽人终于开口了,她慢慢吟出一首词:“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落花时节 ,最难将惜……唉,这么大的宫殿就我们主仆几人,难得亲妹子你还有时来看看我。不是为 了小儿,我又何必苟全性命于冷宫,我好想啊。”她的眼神露出了光采,“那一段日子,那 一间房子,那一个人……”
突然,正在品味着这段话的吴弃,被后面伸过来一只纤纤素手揪住了耳朵。原来这是一位宫 女自门外进来,吴弃忘了使用超敏禅术,竟被这丫头抓了个冷不防。
小宫女喊了声:“华妃娘娘,田妃娘娘。”一把把身着黄色太监服的吴弃拉到屏风边上,“ 这小贼,一定是想来偷东西,请娘娘发落。”
这倒使得在床上的两位,田妃,华妃大吃一惊,虽说见吴弃服色,认定是宫中人,但毕竟是 不速之客,也不禁脸有怒色。
“你是哪个宫的,跑这来干什么?”
吴弃知道只有摊牌了。他回身一指,小宫女被戳住穴位,昏睡于地,才毕恭毕敬打了个躬, 道:“娘娘息怒,本人姓不,有人托我带来件东西,献给娘娘过目。”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那幅得自琴亡甬道秘窟的绢绸美人画,呈了上去。
反应最剧烈的是那华妃,她把那绸画看了又看,全身渐渐颤抖起来,语句也不成声了:“左 郎、左郎,他派你来的?他可安好?他可有什么话要跑我讲?”
倒是田妃机警,她脸色都吓白了,不顾身上衣着不整,急从床上跳下,跑到屏风外面,四下 里查看动静去了。
吴弃委实不是左迁派来的使者,但要想顺利出宫,也只有将错就错:“禀娘娘,左先生想问 你近来安好,回去告诉他一个准讯,他就放心了。”
就在两人这杂七杂八的谈话中,吴弃慢慢理出了头绪。原来,那幽闭谷主左迁,十余年前, 江湖上四处猎艳还不算,居然打主意打到皇宫大内,立誓若偷情就偷一个最大的情,要采花 ,便采一朵最贵的花。便动员幽闭谷人力,在京城某大院开始,秘密挖掘出一条地下通道, 一直通往皇宫后,尔后他混迹于后宫,以太监身份周旋于众多宫女中间,几个月内,便偷出 了当时正年少美貌的华妃的芳心。那琴亡甬道是偷情之路,那琴亡秘窟是偷情之所。那华 妃的美女图像是左迁绑架了民间高明画师来洞中画的(想来那画师后来被灭口了)。那首 诗 “有人广田多荒,有人戳力帮忙,怜汝华氏香艳,慰吾惜玉心肠”便是左迁所题。
明白了此节,吴弃恍然大悟,叫:“该死,该死。”
那华妃峨眉一拧:“你是何意?”
吴弃骂的是左迁,他终于明白了,何以那幽闭谷主把这一浩大工程名之为“琴亡甬道”。盖 因“琴亡”是“勤王”之谐音。君王妻妾成群,广田多荒,而这厮便来趁虚而入。可恨他干 坏事还要美其名曰“勤王”,“勤王”者,给君王出力之意也,出什么力,帮皇上怜香惜玉 。左迁这厮,实是胆大妄为,色胆包天,真乃天下第一大采花贼。
但这层意思是不能明言的,便答道:“小人说该死,是骂自己糊涂,因左先生要小人见了娘 娘一面,即刻回去,左先生立等回讯。小人却还在此罗嗦不已。”
那华妃忙道:“既然如此,我不留你了,这幅画,原本是我要赠他保存纪念的,仍请你带回 交还他,我另外送他一份礼物,便是——你过来。”
吴弃遵命,附耳过去。
华妃轻轻说:“你告诉他,淮王的小名,叫卓儿,你告诉他这句话就够了。至于我,我说了 这句话这一生也就够了。”
沉默有顷,她终于挥手,示意吴弃出去。
“可是小人混进了宫,却出不了宫了。”
华妃诧异的神色:“你,不是从那甬道进来的吗?”
“是,但由于不慎,那甬道现已炸塌,那条路小人回不去了。”
华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白天我隐约感到地下有震动。”她凄凉地笑笑:“宫里人 忙于湖上玩风流大阵,谁也不会注意,只有我这个住在冷宫的寂寞人才——我想哪去了。” 华妃改口道:“你想出宫,我跟我妹妹商议一下,她是个鬼精灵,办法多。”
华妃叫进了田妃,两人窃窃私议了一阵。
尔后,田妃笑吟吟过来,“你要出宫,包在我身上,这事很好办,我安排你坐黑车。”
她示意吴弃跟她来。
没带宫女,就是田妃一人,带着吴弃,在这迷宫般的建筑中间,穿过曲径,走过弄堂,绕过 小亭,经过小桥。吴弃是完全迷路了,只有紧紧跟着她。
田妃当然是这儿的主子,她很有气派很随意地将手搭在吴弃肩上,竟把吴弃当成了小太监, 边走,边聊天。
“原来,不先生不是宫里人,是左先生的使者,左先生呢我未见过,听姐姐讲了,咱倒是很 欣赏他的勇气。这也是缘份啦,世上的事,讲缘份,世间的人,要随缘。咱想听听你随便讲 讲宫外的事儿,这也是缘。”
月光如银,洒在宫殿,洒在林间小径上,洒在湖边小径上,洒在河边青青草丛中。
真没想到,拖到第二天中午,吴弃才有机会乘黑车,混出了皇宫。
黑车并不一定是黑颜色的车。
黑车也不一定在黑夜走动。
当时后宫中,由于粉黛成千上万,而真正的合法男人只有一个,于是乎深宫春怨沸腾,一些 太监胆大妄为,代宫中怨女,私设交通,以各种合法名义雇佣各式车辆,穿梭往返,将宫外 年轻男人偷载进宫,聊解春愁。这种事是瞒上不瞒下,皇帝日理万机,夜御千女,忙的很, 一般也不知道。

京城里,问到刑部侍郎曾大人府邸并不太难。因为这是个显赫的官员,但能进入刑部侍郎曾 大人府邸,那就难了,也因为这是个显赫的官员。
吴弃进侍郎府却很容易。
因为他刚在侍郎府大门口一站,正犹豫怎么通报。这时,守大门的两个门子已忙不迭跑下台 阶,点头哈腰道:“少爷回来了,请进,请进。”
那样儿,像是见到了熟人。
可吴弃肯定不是熟人,因为他从未见过曾侍郎,也从未进过这座府邸。
所以他进了这大院内,仍像没头苍蝇似的东一头西一头地走动,他想玉洁小姐,冉婆婆, 周胜,南宫人应该在这里,他要赶快找到他们。
路上遇到的家人,仍然像对熟人一样,恭恭敬敬让路,且说一声,“吴少爷您好。”
真奇怪。这些人,他一个也不认识。
终于,在府中小花园外面,隔着粉墙上的窗洞,他看见了玉洁小姐那熟悉的苗条身影。
玉洁小姐正独自徘徊在花园小径中,两边是半人高的牡丹,芍药等花草,她似乎在低头沉思 ,雪白的脸庞儿,瘦了些。
吴弃急不可耐,学《西厢记》张生跳粉墙,当然,他会武功,比张生强多了,略一按墙壁, 身如飞燕,轻轻地在半空中飘了进去,既然这府中的人对他像对熟人,那么熟人跳墙,也不 会计较的吧。
当他慢慢落于玉洁小姐前面时,他禁不住张开了双臂,他热望着玉洁小姐扑过来。他心情委 实激动,这是一个经历过生死的人重逢亲友时的常情。
玉洁看见了他,愣了。
随之,玉洁戒备地退了一步,“你,你来干什么?”
吴弃笑容僵在脸上了,他觉得不可思议,他又朝前走了几步,一把抓住玉洁的肩膀,急切地 喊了声“玉……”
便听到一声清脆的“啪”,玉洁一巴掌打在吴弃的脸上,把吴弃打愣了。
玉洁哭了起来,“你走,离我远点。”她回身,奔入花园一个侧门,身影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么多天不见,玉洁对我有误会了。
正乱想,但见那侧门又奔出冉婆婆,她提着木棍黑着脸,大步走过来:“好小子,你趁人之 危,心存不轨,这‘朋友妻,不可戏’你不知道?”说罢一棍敲来。
吴弃急忙躲开,一边嚷道:“冉婆婆你胡说,你又把小姐配给我哪一位朋友了……”
说话间已拆了几招,那冉婆婆却喝了声,“住手。”扑一声跳开,一脸疑惑,倒比吴弃还认 真:“怎么,你是不三不四那家伙,你真是吴弃先生?”
吴弃心中有气,一指戳出,小无相指力把那木棍啪地击断了。
“有此为证,行不行!”
“那,他又是谁?”冉婆婆朝右边粉墙一指,那粉墙窗洞中,正有一位与吴弃一模一样的人 ,在探头看望。
那人满脸惊喜,手略一按,身子也如吴弃一般,自墙上飘然而过:“吴兄你回来了。”
“你是?”
“我是周胜呵!这段时间里,南宫人把我易容成了你。”
这时冉婆已把玉洁小姐拉进花园。玉洁看看这个吴弃,又看看那个吴弃,却又不敢和任何一 个人说话,急得俏脸通红,回头问:“冉婆婆,究竟那个是吴相公啊!”
“你刚才打的那个嘛?”
“可是,”玉洁小姐脸色又急得像要哭了:“刚才我打的哪一个,我又认不出了。南宫人真坏!”
“玉洁小姐,”这是南宫人的声音,他此刻骑坐在花园粉墙上,悠悠道:“我易容术的确高明,不过,真假吴相公,是瞒不过你的,因为你不仅仅能用眼睛看,而且能用心灵去看,诸 位朋友,就不要开口了,让玉洁小姐静下心认一下吧!”
果然,玉洁小姐是红着脸儿,也勇敢地睁大杏眼,仔细分辨了两个吴弃,从两个人的眼神 中,神态中,体会出了这一个人对她炽热的情感。
她走近真正的吴弃身边,明亮的眼睛盯着他,低声说:“我打疼你了吧,你打我吧!”
那玉洁说出这句话的一刹那间,其他所有在场的人,包括假吴弃周胜,不约而同,飘身而起 ,全都无影无踪。
他们有意让吴弃与玉洁在这花园里单独相处。
晚上,开宴会,大家欢聚一堂,吴弃听了七嘴八舌的介绍,才晓得了事情原委。
原来,周胜、南宫人、冉婆婆三人受忘忧谷主梅仙夫人及尉迟巡按大人的委托,护送玉洁小 姐来京小住,并兼保护吴弃闱战的。不料吴弃与郎奏琴来京城不久即告失踪。虽明知为幽闭 谷人所绑架,即四处寻找。怀疑过郎敲钟的书香客栈,却无证据,但礼部主持的会试开场在 即,无奈之中,由石尚提议南宫人把周胜易容成吴弃,冒名顶替入场,居然得中贡士,按 科举制,贡士还要经过皇帝亲临的殿试,取中方为进士,进士一甲三名,分别为状元、榜眼、探花。
殿试明天进行,所以无奈中,周胜仍不卸妆,打算明天再冒险上殿,再争取给吴弃弄个进士回来。
只是这几天玉洁小姐担心吴弃,忧思成疾,若见到周胜扮的吴弃,心中愈加难过,是以大家 说定 了不许周胜易容时在玉洁小姐面前出现。这才出现了真吴弃见到玉洁小姐,反而被当成周胜轻薄而挨骂的误会。
转到吴弃说了,他把被幽闭谷人押入京灵洞一节作了介绍,后面进入琴亡甬道秘室,尤其是进入后宫一节,牵涉太重大,一旦泄露,将会引发百年罕见之大狱,吴弃未敢说出,只含 糊讲自己人另一洞口逃出。
大家议定,明天殿试,吴弃应自己参加了。今晚吴弃应刻苦攻读,作最后一博。
当晚,吴弃独居静室,灯下攻读。经过了皇宫走一回,他对科举取士,已有点看淡了,但他 若不去,则周胜必要代自己走一趟,那还不如自己最后走一趟了。
吴弃秉烛夜书,但几个朋友也一夜未眠,守于窗外。
第二天早晨。
三年一度的殿试大典开始。
几十个礼部取中的贡生,鱼贯而入皇城承天殿。
铁甲军分列两侧,刀枪剑戟,闪着金属光泽的兵器,在夹道欢迎这一队文弱书生。
大殿内,监试大臣,阅卷大臣四方站定。
但皇帝座位是空的。考生只是面对龙椅,跑在每人的小方桌后,埋首疾书。
考题果然是“奉天承运天命在君”。
吴弃第一个交卷,因为他已的腹稿,但他知道这文章是不会名列前茅的,因为对这等题目, 他已无写作激情,只是四平八稳从四书五经中引述道理甚至原话,反正普通的书生,不必有 自己的思想,只要“代圣人立言”就是尽了本份了。
写完了,仍不许退场,别无聊赖,吴弃便运起超敏禅术,仔细倾听,他想试试可否从大殿这 儿听到皇城后宫的声音。
人力有时而尽,毕竟太远了,听不到。
却听到大殿后面休息厅内,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原来就是那中年皇上。
皇上吩咐道:“这些文章,联也不耐烦看了,尔等大臣仔细看看就是。如无狂悖文字的文章 ,把作者的姓名开列上来。”
似是大臣的声音:“启奏陛下,考卷已交上来十几份,臣等检查过,并无狂悖之处。”
“嗯,那么朕看看这些考生名字,这个,这个,这个。”似乎皇上在看考生姓名。
“好,这个‘田雨’好,这个‘金寿’好,这个‘吴弃’也好,连起来,就是‘天与,谨受无弃’正暗合题目‘奉天承运天命在君’旨意,这三人放在一甲了。其他的进士名单,尔等 自去商议,再奏来。”
考试毕,中午御膳房送伙食,算是皇帝赐食,下午,考生又集聚于承天殿,科举惯例,在殿 试后由皇帝亲临主持,宣布登弟进士名次的典礼,称为“传胪”。承宣太监宣布:“皇帝驾到!”
万岁声中,那冕旒龙衮的中年皇上步进龙庭,坐在龙骑。但表情很肃穆,并不说话。朝廷大 厅中,气氛庄严肃穆。
还是承宣太监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生圣人,贤良为辅,朝廷取士,大公至嘱,忠 君报国,儒学正途。兹点今科一甲三名赐进士及弟,状元田雨、榜眼甄重、探花吴弃……钦 此。”
万岁声响彻朝堂内外,原来不但考生们欢呼,连大臣们,武士们,也在齐声呼应。
吴弃只是磕头,并不出声,所以他听得清楚:跪在吴弃左右前后的考生,一个个以头顿地, 痛哭流涕地喊着“吾皇万岁万万岁!”
右边的考生似乎是中了榜眼,他以头磕地,喃喃地:“皇上,皇上,吾生也何幸,得睹龙颜 ,即便万死,亦不足以报皇恩浩荡之万一,啊皇上!”
庭堂上,唏嘘声,呜咽声,呢喃声,哭泣声,此起彼伏,吴弃左边那个,却一声不吭,原来 是状元田雨,他兴奋地昏过去了。
待到谢过浩荡龙恩,众进士鱼贯出朝。
朝门口,大群官员中,挤出一人,那是吴弃已熟识的刑部侍郎曾大人,他面色尴尬地介绍吴 弃认识旁边一位黄色锦袍玉带的官员:“吴贤契,这位是锦衣卫指挥使龙大人。”
吴弃是知道锦衣卫作为特务机关的份量的,忙上前拱手相见。
龙大人的眼神锐利如刀,上上下下打量了吴弃,那园园无须的脸上,挤出一点笑容: “探花郎,请借一步,到敝处小坐。”
吴弃犹豫道:“今日正忙,不敢叨拢,是否改日小生在寒舍设宴,款待大人。”
“不必客气,有人告状,你成了被告,上面把此事发交本卫,探花郎,就走这么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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